□菲利普·方丹

业余爱好者就能篡改图像

这是电影《夺宝奇兵》中最为经典的一幕场景之一：主人公印第安纳·琼斯潜入纳粹分子占领的考古工地，利用“拉雅之杆”顶端的铜章，根据古庙模型成功找到了约柜所在的“灵魂之井”的确切位置。当尼古拉斯·凯奇得知自己终将获得这个珍贵的圣物时，他脸上的表情是多么令人难忘啊……

等一下！尼古拉斯·凯奇？得了吧，谁不知道这位伟大的冒险家是由哈里森·福特扮演的！没错，也正因如此，才没有人被You Tube上的一个恶搞视频愚弄，大家都能看出原先的演员被换了张脸。但如果被篡改的是一部由不知名演员出演的无名电影，你还能看出破绽吗？今年年初到现在，网络上出现了数十部像这样被篡改的影片，其中大部分都是把原先的主演换上了尼古拉斯·凯奇的脸。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出自某一家特效制作公司之手，但实际上，所有视频都是业余爱好者在普通台式机上通过一个免费软件制作完成的！

该软件采用了基于深度学习算法的技术。深度学习使得计算机在经由大量样本数据训练之后可以识别文档中的图像、声音和文本。应用深度学习来篡改《夺宝奇兵》，只需向软件提供大量尼古拉斯·凯奇和哈里森·福特的照片，软件便可以自动运行了。不过，在获得准确的结果之前你可能需要一些耐心，由于台式电脑性能有限，软件的计算过程很可能得花上数十个小时。但这仍然意味着今时今日，即使是一个业余爱好者也可以完成这种被称之为“deepf ake”的操作。

谁都可能被篡改

短短几个月之内，这些影像在社交网络上广泛传播；影响范围之广使得原本允许发布这些视频的网站Reddit决定封禁deepf ake技术和免费软件FakeApp相关群组。可别以为这次事件中只有少数公众人物受到威胁，因为实现深度学习需要从互联网上搜集大量的人像图片，所以那些喜欢在社交网站上发自己照片的人也可能成为受害者。一个别有用心之人完全可以把普通人的肖像照片拼接到不雅视频当中，并以传播视频为威胁来进行敲诈勒索。何况，只要被复制对象有不同角度的面部特征和足够丰富的面部表情，只需一小段视频就能完成一个极具欺骗性的篡改之作。比如，有网友仅用了一段阿根廷总统毛里西奥·马克里的演讲视频，便成功地把他的脸替换成了阿道夫·希特勒。尽管有时，视频效果并不总是尽如人意，但这毕竟只是由一个免费软件完成的。

美国华盛顿大学的研究人员就向我们展示了视频篡改技术可怕的一面。只需要利用几段奥巴马相关视频，从中截取眼、鼻等面部特征与手部动作，就可以重构出一张足以以假乱真的美国前总统的电子照片。

声音也能篡改

除了图像，声音都可以被轻易篡改。早在2016年，Adobe系统公司便推出了一款名为“Voeo”的音频编辑软件，它不仅可以编辑已经录制的音频，还可以添加实际并未出现的词语，甚至是完整的句子！要是使用得当，这一软件能帮大忙，比如可以替换演员说错的词或是修正表达不清晰的地方；但要是被不法分子利用，它也会变得十分可怕。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探讨的还仅仅是基于真实人物的篡改操作，要知道，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屏幕就会充斥着计算机从无到有创造出来的全新个体了。得益于深度学习领域中的生成对抗网络（GAN），计算机在分析了3万张名人照片之后便可自主生成人像。深度学习开山鼻祖之一约书亚·本希奥就曾透露，再过几年便可能会出现同你我一般真实的虚拟化身；并会由此开发出一些极具影响力的应用。举例来说，可以为学生量身定制一位虚拟老师在线授课，老师的言谈举止都会让学生倍感亲切。而在电子游戏领域，游戏角色将会变得无比逼真，并且你还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对角色形象进行修改。而电影演员可以在疯狂的场景中与数十个自己的化身共飚演技。

分辨真伪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你也能料想到，这类篡改技术将来势必会出现偏差，甚至可能会酿成大错。那该如何确定在Skype上与你交谈的，是一位与你一样痴迷“大逃杀游戏”的年轻人，而不是一个企图了解你家庭生活习惯的窃贼呢？因为如今，我们尚无法论证GAN创造的图像的真伪性。这一说法也得到了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人工智能专家大卫·冈宁的证实。该机构不久前启动了“MediFor”项目，旨在开发可以辨别图像真伪的技术。不过这项任务估计会很棘手，因为GAN的独特之处在于，它的用途正是生成足够逼真的图片，以骗过专业的图像鉴别到人工智能程序。

（摘自《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