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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府与宁府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

   日期:2024-10-27     移动:http://3jjewl.riyuangf.com/quote/158.html

  作者:张黎明图片

  《红楼梦》所写的贾府,实际上不是一个实体单位,而是两个经济上独立核算的单位:宁国府和荣国府。所谓的“贾府”,其实是对荣宁两府的泛称,两府无论是分开还是合起来,都可以称为“贾府”。由于宁国公和荣国公是同胞兄弟,并且宁公居长,荣公居次,因而从家族地位来说,宁国府高于荣国府。所以,贾氏家族的族长都由宁府主子担任,贾氏家族的祠堂也设在宁府。但是从家庭势力来说,荣国府却明显地超过了宁国府。这一则是由于贾家的第二代人中,只有贾母一个人还在世,以她的人生阅历、处世智慧和治家能力,堪称贾氏家族的精神领袖,其地位和影响无人能比。虽然祭祀时荣府的主子都得去宁府,但在日常生活中,宁府的主子们却时常要到荣府给贾母请安,无形中使荣府成为贾氏家族的重心所在。二则是因为荣府的社会关系十分了得,不仅贾母是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中史家的小姐,而且荣府的实权派人物王夫人,来自号称“金陵王”的王家,其弟王子腾是权倾一时的朝廷命官。即使没有人做官的薛家,也是富甲一方的皇商,而薛姨妈又是王夫人的胞妹。贾府与其他几大家族之间的关系,其实只是荣府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正说起来与宁府的关系并不大。三则也是因为元妃为荣府所出,荣府一下子成了皇亲,使其社会地位骤然上升,从而也使荣府成为贾氏家族的中心舞台。以上因素决定了荣府的实际影响,都要远远地胜过宁府。《红楼梦》在家庭组织上的这种并列结构关系,为故事发展的纷繁错杂和摇曳多姿埋下了伏笔,也让读者在阅读中获得了一种多层次、多侧面的奇特体验。

  虽然“贾府”的实体是“两府”,但作者并不没有平分笔墨,将宁国府和荣国府放到同等重要的位置来写,而是有主有次,有重有轻,将《红楼梦》的主要故事安排在荣国府中,让宁国府只起到陪衬和补充的作用。但是这并非意味着宁国府就可有可无,从书中实际的叙述和描写来看,它仍然是红楼故事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少了宁国府,《红楼梦》肯定会减掉不少看头,尤其像“王熙凤协理宁国府”,以及“二尤”的故事,就无从展开。总之,宁国府和荣国府,同属一个贾氏家族,关系上有分有合,分开来不免形单影只,合起来才成为一个水深湍急、高深莫测的“贾府”。两府在红楼故事中各有不同的地位和作用,研究和把握它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对于我们理解这部古典名著的深层次内涵,了解和领悟作者的写作意图与艺术匠心,都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那么,宁国府和荣国府,究竟是一种怎样复杂而密切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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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政治上高度一体

  众所周知,《红楼梦》描写了一个以贾家为中心的四大家族的兴衰史。在第四回里,门子向贾雨村揭示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关系时说:“这四家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其实,用“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来揭示宁国府、荣国府在政治层面上的利害关系,也是十分准确和恰当的。正因为两府在政治上具有高度的一体性,因而凡是涉及到政治方面的问题,两府便在思想上高度统一,步调上也完全一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隔阂。

  我们以两府对待元春的态度为例,简要剖析一下两府在政治上的密切关系。

  作为诗礼簪缨之家、钟鸣鼎食之族,贾府赫赫扬扬已历百载,有一个十分兴旺辉煌的过去。但是到了故事开始的时候,贾府其实已处于一个日暮途穷的“末世”状态,用周瑞家的女婿、古董商冷子兴的话说:“如今的这宁荣两门,也萧疏了,不比先时的光景。”然而,入宫做女史的元春,此时忽然被皇上“加封贤德妃”,却像一剂强心针打在贾府衰败的躯体上,让它又一下子显示出一种回光返照的状态。对于此时的贾家来说,元春成为家族命运的“晴雨表”,贾府的运势随着元春的人生起伏而波动。元春受到皇上恩宠并被允许省亲,贾府则一时显示出“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况;元春后来生了病以至暴毙,贾府又是一片哀景,乃至被官府查抄,而最终导致一败涂地。

  在两家国公以军功挣得的爵位传至第四代的今天,贾家的政治资本也呈现出逐代递减的态势,也就是已有的老本快要吃完,贾府面临着即将衰败的态势。就在这个十分关键的时候,元春如一颗政治明星不失时机地升起了,成为继国公之后贾府政治上最大的靠山。正因为元春的命运紧紧地牵动着家族的命运,因而维护元春的地位,借元春的影响来谋求家族利益的最大化,便是宁荣两府共同的政治任务,是整个贾氏家族“最大的政治”。

  虽然元春出自于荣府,但她的影响和作用并不限于荣府,她对外代表的是包括宁荣两家在内的整个贾府。无论是宁府还是荣府,想要在政治上取得一定的地位,或至少不被明确或潜在的对手所伤害,就得紧紧依赖元春这个通天人物,就得在任何方面都和元春保持一致,一切唯贵妃娘娘马首是瞻。因而,当元春被“加封贤德妃”,并且被皇上允许省亲的时候,宁荣二府的主子们便立即行动起来,为建设省亲别墅而不惜耗费无度。

  接待贵妃省亲,非得修建大观园这样的超豪华别墅和园林吗?未必。第十六回中,由贾琏转述的皇家的要求不过是:“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外,不妨启请内廷鸾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这其中的关键词是“重宇别院”和“驻跸关防”,意思是只要有宽裕的房子和院落,便于贵妃停留并警卫,就可以回家省亲,并没有要求非得有别墅或园林。但准备迎接贵妃省亲的娘家人,重点全放到了大兴土木上,“现今周贵人的父亲已在家里动了工了,修盖省亲别院呢。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祐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既然周贵人、吴贵妃的父亲,都把省亲的重点工作放到修建别院上,贾府的主子们岂能不跟风而行呢!这其中的奥妙全在于,贵妃省一次亲必定时间仓促,见一面也就回宫去了,什么时候再见还没有准信呢。但贵妃停留过的院落,却永久地留在了娘家,它以富丽堂皇、气派非凡的物质留存,时时刻刻强烈地提醒着人们,这是贵妃的娘家所在,此宅的主人属于皇亲,这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

  因而修建大观园,对于贾府来说,无异于建设一座具有十分重要意义的形象工程,它的政治意义远大于经济意义。很多读者以至红学家们,都认为贾府主子们不惜倾其所有,修建这个占地三里半的园子,在实际中仅仅用了七、八个小时,不过只是为了面子上的好看,只是为了贪图物质上的享受,因而总为他们扼腕叹息,这样做究竟是否真正值得。孰不知,贾府的主子们完全是从政治上来看待这件事的,根本就没有考虑经济上的耗费。他们修建省亲别墅的真实动机和目的,并不仅仅在于满足接待贵妃的需要,而是要以此取得巨大的政治资源和社会影响,即使入不敷出、造成巨额亏空也要接。

  只要明白了贾府建造大观园的真实意图,我们就容易理解接下来发生的令人惊讶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故事:贾琏只是吃了一顿饭的功夫,读者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想明白这么大的事,究竟是经过什么样的程序确定的,贾府的决策者就将修建大观园的事确定下来了。其原因是曹雪芹根本就没有正面去写贾府最高决策会议究竟是如何召开的,参加者都有谁等等,作者全采用的是侧面描写。读者们都觉得此时的贾府,早已出现了财政困难(冷子兴所谓“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因而修建这样浩大的工程,所需的巨额款项究竟该从何而来,应该是一个难以绕过去的话题,至少得端出来讨论一下吧。但是,就在贾琏吃了一顿饭的时间里,贾府的最高决策会议就开结束了,决策过程出奇地简单、顺利,似乎什么困难、什么问题都没有遇到。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道理很清楚,因为在贾府最高决策者眼中,钱根本就不算什么问题,或者说有钱没钱,这样的工程都要修,这是贾府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而读者们的担忧,完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贾琏本来吃完饭,要到宁府和贾珍商议事,还未来得及过去,贾珍就派贾蓉过来回话了:“我父亲打发我来回叔叔:老爷们已经议定了,从东边一带,借着东府里花园起,转至北边,一共丈量准了,三里半大”。同一回,写到省亲别院具体施工时又说:“先令匠人拆宁府会芳园墙垣楼阁,直接入荣府东大院中。荣府东边所有下人一带群房尽已拆去。”从贾府这个决策的结果和实际布局来看,省亲别墅并不完全建在荣国府的地盘上,而是横跨宁荣两府,根据一些红学家们估算,宁府至少出让了三分之一的土地。土地从来都是最重要的财产之一,宁府为此出让了会芳园,不能说贡献不大。宁府之所以同样不在乎经济问题,是因为同样充分认识到,元春是宁荣两府共同的政治招牌,接待元春省亲是宁府与荣府同样的义务,说明贾珍依然重视的是政治收益。

  从接下来故事情节的发展来看,贾珍在大观园修建过程中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他是工程实施的具体执行者。贾政本应该是省亲别院工程建设的第一责任人,但他“不惯于俗务”,“下朝闲暇,不过各处看望看望,最要紧处和贾赦等商议商议便罢了。贾赦只在家高卧,有芥豆之事,贾珍等或自去回明,或写略节,或有话说,便传呼贾琏、赖大等领命”。第十七回,贾珍向贾政汇报“园内工程俱已告竣,大老爷已瞧过了,只等老爷瞧了。”以上情况都在说明,贾珍在施工管理方面发挥着比贾琏更重要的作用,从贾蔷向贾琏通报贾珍派他去姑苏采买女孩子一事来看,贾珍确实在实际运作中的权力大于贾琏。但贾珍注意做事留有余地,让贾蔷来告知贾琏并且向王熙凤讨要“两个在行妥当人”,其实是贾珍平衡两府权力分配的一种策略。由于贾珍在对待修建省亲别院问题上具有较高的“政治觉悟”,并且也积极投身于实际管理之中,因而大观园从决策到施工到最后建成,期间都未遇到任何困难或障碍,这其中自然有作者在艺术表现上的夸张之处,但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贾府在政治问题上的高度统一。

  正因为宁府为省亲别院的建设贡献不小,因而之后的大观园也并非为荣府所独有,而是两府共同的资产。也正是由于两府对大观园均有所有权,因而贾珍的胞妹惜春,才能名正言顺地与荣府的姑娘们共同入住园中,宁府对此也心安理得。第七十一回发生的一件事十分耐人寻味:因两府共同庆祝贾母八十大寿,荣国府专门接待堂客,因而贾珍的妻子尤氏便过来伺候、照应。晚上尤氏到大观园串门,看到园中正门与各处角门没有关上,便让跟随的小丫头叫管事的女人。有两个头脑糊涂的女人,听见是东府里的奶奶,没有理会她的命令,还反驳尤氏的小丫头说:“扯你的臊!我们的事,传不传不与你相干!……什么'清水下杂面你吃我也见’的事,各家门,另家户,你有本事,排场你们那边人去。我们这边,你们还早些呢!”对于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子的昏话,尤氏似乎倒没有怎么在意,反倒是传到王熙凤的耳朵后,王熙凤格外重视,并提出了如下处理意见:“记上两个人的名字,等过了这几日,捆了送到那府里凭大嫂子开发,或是打几下子,或是开恩饶了他们,随他去就是了,什么大事。”

  许多读者以及红学家们看到这一段,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周瑞家的如何多事以及邢夫人如何借此羞辱王熙凤等等,这自然也是本回所要表现的重点所在。但是,许多人却忽视了这里面,其实还包含着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尤氏之所以要过问大观园夜晚关门的事,是在潜意识中认为,大观园的所有权有宁府的一份子,所以她过问关门的事天经地义、合情合理。而王熙凤之所以打算过几日把两个婆子捆起来,交给尤氏去发落,其实也是从内心里认为,这大观园并非属于荣府一家,不能让宁府主子们感到自己的权利受到侵犯。因而王熙凤管教玩忽职守的仆人,不光是维护尤氏作为主子的体面,更重要的是间接承认宁府主子们对大观园财产的管理权。

  由于元春是整个贾氏家族政治上的靠山,因而元春对娘家人所说的每一句话,自然也就如同“圣旨”了。第二十八回,写端午节前夕,元妃“打发夏太监出来,送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叫在清虚观初一到初三打三天平安醮,唱戏献供,叫珍大爷领着众位爷们跪香拜佛呢。”贾珍是族长,又是元春的同辈人,因而元春明确要求他来组织这场家族法事活动。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一场法事活动,但在贾珍看来却是一次“政治”活动,对此热心不热心、尽力不尽力,体现着他对元春的态度。因而读者便看到,在随后的情节中,贾珍表现得十分高调,一会儿给管家叮嘱要做好保卫工作,一会儿又教训躲到楼里乘凉的儿子贾蓉,最后还要求儿子到家里,去催促尤氏婆媳赶紧来伺候贾母等等。这一系列的描写,都说明贾珍在涉及到“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很能站稳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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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经济上相对独立

  宁荣二府在政治上是高度统一的,但在经济上却又是两个独立的实体,也就是各过各的日子。中国社会几千年来有数代同堂的传统,但是却很少有一个家族能一直在一个锅里吃饭的现象,一母同生的兄弟数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基本上都要另立门户分家而过。贾府自然也不例外,打从第一代的宁国公、荣国公时起,就已经是分家而过的两户人家了。如今荣府的贾赦、贾政两兄弟,虽然经济上暂时还没有分开(一起领月例),但日常生活其实也是分门而过了,不仅各自有相对分隔的院子,而且在家务管理上也各自具有一定的独立性。

  书中对宁荣两府在经济上相互独立的情况,交代得十分清楚。例如在第五十三回,宁国府的庄头乌进孝向贾珍汇报田庄的收成情况时,就很能说明两府在经济上属于两个单位。乌进孝说:“爷的这地方还算好呢!我兄弟离我那里只一百多里,谁知竟大差了。他现管着那府里八处庄地,比爷这边多着几倍,今年也只这些东西,不过多二三千两银子,也是有饥荒打呢。”乌进孝所说的“那府里八处庄地”,就是指荣府的田庄。贾珍嫌乌进孝缴纳的租子太少,乌进孝便说荣府田庄的情况比宁府的田庄收成还差。接下来,贾珍向乌进孝解释他嫌少的理由,“我这边都可,已没有什么外项大事,不过是一年的费用费些,我受些委屈就省些。再者年例送人请人,我把脸皮厚些,可省些也就完了。比不得那府里,这几年添了许多花钱的事,一定不可免是要花的,却又不添些银子产业。这一二年倒赔了许多,不和你们要,找谁去!”贾珍的意思是说,自家田庄的进贡少了,他节省一些也就过去了,比不得荣府,如今花钱的地方多了,租子少了就难以维持运转了。

  贾珍在此其实是为荣府的经济状况担忧,却不料引出了下面的一个饶有趣味的话题,那就是元春对贾家的赏赐。只听乌进孝说:“那府里如今虽添了事,有去有来,娘娘和万岁爷岂不赏的!”贾蓉便笑着反驳乌进孝:“你们山坳海沿子上的人,那里知道这道理。娘娘难道把皇上的库给了我们不成!他心里纵有这心,他也不能作主。岂有不赏之理,按时到节不过是些彩缎古董顽意儿。纵赏银子,不过一百两金子,才值了一千两银子,够一年的什么?这二年那一年不多赔出几千银子来!头一年省亲连盖花园子,你算算那一注共花了多少,就知道了。再两年再一回省亲,只怕就精穷了。”以上这段对话十分有意思,乌进孝以为贾家出了个贵妃娘娘,贾府必定会因此得到许多赏赐。但据贾蓉的介绍,贵妃及皇上的赏赐只是象征性的,一是数量本身就不多,从根本上解决不了贾府的财政问题;二是贾府维护元春的费用更大,反而要赔许多银子进去。

  元春给娘家人的赏赐,究竟都会是些什么东西呢?我们可以从元春省亲时的赏赐清单来看看:

  “原来贾母的是金,玉如意各一柄,沉香拐拄一根,伽楠念珠一串,'富贵长春’宫缎四匹,'福寿绵长’宫绸四匹,紫金'笔锭如意’锞十锭,'吉庆有鱼’银锞十锭。邢夫人,王夫人二分,只减了如意、拐、珠四样。贾敬、贾赦、贾政等,每分御制新书二部,宝墨二匣,金、银爵各二只,表礼按前。宝钗、黛玉诸姊妹等,每人新书一部,宝砚一方,新样格式金银锞二对。宝玉亦同此。贾兰则是金银项圈二个,金银锞二对。尤氏、李纨、凤姐等,皆金银锞四锭,表礼四端。外表礼二十四端,清钱一百串,是赐与贾母,王夫人及诸姊妹房中奶娘众丫鬟的。贾珍、贾琏、贾环、贾蓉等,皆是表礼一分,金锞一双。其余彩缎百端,金银千两,御酒华筵,是赐东西两府凡园中管理工程、陈设、答应及司戏、掌灯诸人的。外有清钱五百串,是赐厨役、优怜、百戏、杂行人丁的。”

  从以上清单来看,赏赐多为玩赏器物、生活用品、学习用具,金银财宝并不多。值得注意的是,我们从这份赏赐清单中,也看到了宁府的主子们也各有一份,说明虽然两府在经济上是各自独立的,但元春同样将宁府看为一家人。

  从贾蓉的话中,还得到一则十分重要的信息:贵妃“头一年省亲连盖花园子,你算算那一注共花了多少,就知道了。再两年再一回省亲,只怕就精穷了。”这几句话反映出,接待贵妃省亲以及修建大观园,贾府的支出是十分巨大的,如果元春再省一次亲,会让贾府落到“精穷”的地步。这虽然是书中人物的看法,其实也是作者的看法,读者能感觉到这是一项耗资巨大的工程,但具体不知道究竟花了多少钱。那么,修建大观园到底花费了多少呢?书中没有正面透露,只在第十六回从侧面说明,仅“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等事”以及“置办花烛彩灯并各色帘栊帐幔的使费”就花去了五万两银子。从这五万两银子所办的事来看,应该只是大观园整个费用中的零头,由此粗略地估算一下,没有二三百万两银子肯定是修不起大观园的。现在便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需要讨论:大观园造价如此之巨,钱究竟从何而来呢?书中同样没有明确透露,读者们读到此,自然也是十分纳罕。然而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十分客观、现实的问题,最终总得落到实处,即使是写小说,曹雪芹也不能完全面壁虚构,凭空让贾家造出这样一项巨大的工程,即使没有明确交代费用从何而来,也要经得住推敲才行。况且此时的贾府,经济状况早已不能和国公时代相比了,已经处于入不敷出、捉襟见肘的状态,因而在此情况下还要修建这样浩大的工程,钱无论如何是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据一些红学家的分析推断,建造大观园所需的巨大支出或来自林黛玉的家产。因为在第七十二回,贾琏和王熙凤说及宫里的太监又来打秋风时,贾琏很突兀地透露过一句:“这会子再发个三二百万的财就好了”。意思是说,荣府是曾经发过一笔横财的。这是从哪里发的一笔横财呢?贾琏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一个重要的信息,不能不引起读者和红学家的惊异和揣测。其实,这个问题早在清代道光年间,就有人注意并探讨了。有位叫涂瀛的学者,在其著作中认为,能让荣府发一笔三二百万财的唯一的机会,只有林黛玉的父亲的亡故。而且他同时也认为,修建大观园的巨额开支,就是这一笔钱。这个看法应该说还是有着很充分的依据的,能够让不少人信服。信服的原因主要有如下三点:一是林黛玉父亲林如海担任过巡盐御史,这可是举世公认的一个肥差,因而按通常的情况,积攒一笔家产也在情理之中;二是林如海去世后,贾府不派别人带黛玉去奔丧,而偏偏派的是荣府的管家贾琏,如果仅仅是料理丧事,非得派贾琏去操办吗?因而贾琏这一趟差出得令人不由得产生许多联想,总感觉他的任务和目的不单纯。三是林如海早不去世晚不去世,偏偏就在贵妃省亲之前去世,而贾琏带黛玉奔丧回来,正赶上要建省亲别院,这两件事就这样奇妙地连到一起,让人不能不揣摩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由此也附带产生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建造大观园的费用,究竟是荣府一家支出了,还是宁府也出了一份子呢?宁府为此让出了花园,这是明确写出来的,但工程支出到底出钱了没有,曹雪芹没有明确点出。但从宁府的哥儿贾蔷嘴里透露出的一条信息很重要,似乎意味着在出钱的问题上,宁府也没有完全超然物外。还是在第十六回中,贾蔷向贾琏说明采买女孩子的费用时说:“赖爷爷说,不用从京里带下去,江南甄家还收着我们五万银子。”品咂贾蔷所说的“我们”,似乎江南甄家所收的“五万银子”,并不只属于荣府,好像是两府共同的财产。再从贾蔷向贾琏通报的事情来看,去姑苏采买女孩子的差事,完全是由贾珍一个人指派的,根本没有和贾琏协商:“大爷派了侄儿,带领着来管家两个儿子,还有单聘仁、卜固修两个清客相公,一同前往,所以命我来见叔叔。”贾蓉以及“来管家两个儿子”都是宁府的人,虽然也有贾政身边的两个清客一同前往,但贾蔷在这趟差事中起组织领导的作用。而贾珍命贾蔷“来见叔叔”,不过只是将委派的人选向贾琏通报一下,顺便看贾琏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事宜。后面王熙凤向贾蔷的采买小组塞了两个人(赵嬷嬷的儿子),贾蔷还凑趣地说:“正要和婶婶讨两个人呢,这可巧了”。这不过是贾蔷平衡各方关系的一种策略而已。从贾珍这些安排来看,让人隐隐感觉到,如果宁府没有为工程出钱,贾珍在委派自家子弟差事时,何以能这样理直气壮乃至独断专行呢?

  从以上情况来看,宁荣二府总体上是经济独立,但不排除两府在面对共同的事情,尤其像贵妃省亲这样重大的政治活动时,两府又共同分担开支。

  若论经济实力,在故事的前期,宁府的经济状况要比荣府好。同样在第五十三回中,贾珍、贾蓉和乌进孝三人议论起荣府的财政状况时,贾蓉向贾珍说:“果真那府里穷了。”言下之意,宁府的日子比荣府要过得好。荣府之所以经济状况比宁府差一些,主要原因是荣府人口要比宁府多,因而支出自然也就要大得多。第六回里介绍到荣府的人口总数:“按荣府一宅中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宁府有多少人?书中没有具体交代,但从王熙凤协理宁国府时安排任务情况来看,大约也有一百多人。故事开始时,贾府在经济上已经在走下坡路,连并不参与家务管理的林黛玉,也看出潜伏的巨大危机了。第二十六回,宝玉过生日,黛玉和宝玉聊天时说:“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你们一算计,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致后手不接。”而贾府的收入来源,主要来自祖业遗留、朝廷赏赐、公俸收入、田地房产租赋和理财收入等。数百口人,并不从事直接创造财富的生产,但每天的吃、穿、用,却一样少不了,正所谓“坐吃山空”。因而荣府人口比宁府多,消耗比宁府更大。

  荣府确实在经济上一直处于危机边缘。在第五十三回和第七十二回,两次写到贾琏和王熙凤手头由于严重短缺流动资金,居然不得不请求鸳鸯,将老太太的贵重东西偷偷弄几箱出来,通过典当换取资金来维持运转。在五十三回,这事是通过贾蓉的嘴侧面透露出来的;到了七十二回,作者从正面写贾琏向鸳鸯求情:“好姐姐,再坐一坐,兄弟还有事相求。”说着便骂小丫头:“怎么不沏好茶来!快拿干净盖碗,把昨儿进上的新茶沏一碗来。”说着向鸳鸯道:“这两日因老太太的千秋,所有的几千两银子都使了。几处房租地税通在九月才得,这会子竟接不上。明儿又要送南安府里的礼,又要预备娘娘的重阳节礼,还有几家红白大礼,至少还得三二千两银子用,一时难去支借。俗语说,'求人不如求己’。说不得,姐姐担个不是,暂且把老太太查不着的金银家伙偷着运出一箱子来,暂押千数两银子支腾过去。不上半年的光景,银子来了,我就赎了交还,断不能叫姐姐落不是。”如果不是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以往花钱如流水的荣府大管家,岂能如此低三下四地去求一个丫头,做有失荣府主子体面的事情!

  相比较而言,宁府似乎就很少有这种情况,没有看到贾珍为花钱而怎么发愁过。但是再多么有钱的人家,如果总是进得少、出得多,总有一天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宁府也不再像以往那么财大气粗了,那种在秦可卿丧事上一掷千金的气派,到了贾敬丧事上已不复存在。对此书中这样写道:

  一日,有小管家俞禄来回贾珍道:“前者所用棚杠孝布并请杠人青衣,共使银一千一百十两,除给银五百两外,仍欠六百零十两。昨日两处买卖人俱来催讨,小的特来讨爷的示下。”贾珍道:“你且向库上领去就是了,这又何必来问我。”俞禄道:“昨日已曾上库上去领,但只是老爷宾天以后,各处支领甚多,所剩还要预备百日道场及庙中用度,此时竟不能发给。所以小的今日特来回爷,或者爷内库里暂且发给,或者挪借何项,吩咐了小的好办。”贾珍笑道:“你还当是先呢,有银子放着不使。你无论那里借了给他罢。”俞禄笑回道:“若说一二百,小的还可以挪借,这五六百,小的一时那里办得来。”

  可见,宁府也逐渐进入了东挪西借、寅吃卯粮的状态。

  贾府在经济上出现难以为继的根本原因,在于宁荣二府虽然经济上独立,却基本上都不是从事经济活动的生产单位,而是类似于养老的福利单位。也就是说,除了田庄之外,生活在东西两府里的人,主子们在生活上主要是享受者,仆人们是为伺候主子而存在的,因而他们的日常活动,主要是消耗财富而不是创造财富。因而,这种只管享受生活,而不挣取生活本钱的状况,注定了贾府首先在经济上已处于摇摇欲坠、分崩离析的状态,到了后期便屡屡发生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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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生活上关系密切

  从书中的实际描写来看,荣宁二府虽然分户而过,但是日常生活中关系却十分密切,密切程度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有时几乎就和一家人一样。

  这方面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应该是二府常常举办大型宴会一类的活动。无论是节庆宴会还是生日宴会,无论是在荣府举办还是在宁府举办,两府的主子们一般都会悉数到场。《红楼梦》本来就是以写家庭生活为主的,因而吃吃喝喝既是家庭生活的主要内容,同时也是展现人物形象、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主要场面。综观全书,重大的宴会活动有:第十一回,宁府为贾敬过生日,荣府的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都到场了,连宝玉也来了,但素来爱热闹的贾母却没有出席,原因是贾母先一天晚上由于吃了桃子闹腹泻,结果第二天无法正常出席宁府的宴会;第四十三回,贾母提议女眷们凑份子给王熙凤过生日,宁府的尤氏不但出席,而且还充当了生日宴会的经办人;第五十三回,荣国府元宵开夜宴,不仅宁府主子悉数到场,连贾芸、贾芹这些远房子孙也来了;第七十五回,荣府摆夜宴赏中秋,贾珍、尤氏以及贾蓉等都到场了。两府之所以这样重视各种各样的宴会,而且所有的宴席都极尽奢华和铺张,不仅是贾府主子们贪图享受的一种表现,同时也是将其作为一种联络彼此感情、凝聚家族势力的手段。

  贾母是贾氏家族的精神领袖,是维系两府亲密关系的关键性因素,因而为贾母过生日,便成为两府生活中的一件大事。第七十一回,贾府给贾母过“八旬之庆”(红学家们考证应为“七旬之庆”),其奢侈和排场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对此书中这样写道:“因亲友全来,恐筵宴排设不开,便早同贾赦及贾珍贾琏等商议,议定于七月二十八日起至八月初五日止荣宁两处齐开筵宴,宁国府中单请官客,荣国府中单请堂客,大观园中收拾出缀锦阁并嘉荫堂等几处大地方来作退居。”从书中描写来看,由于客人过多,荣府、宁府是“两处齐开筵宴”,而且还按“官客”“堂客”分了工。荣府中设宴招待“堂客”时,“邢夫人王夫人带领尤氏凤姐并族中几个媳妇,两溜雁翅站在贾母身后侍立。”“须臾,一小厮捧了戏单至阶下,先递与回事的媳妇。这媳妇接了,才递与林之孝家的,用一小茶盘托上,挨身入帘来递与尤氏的侍妾佩凤。佩凤接了才奉与尤氏。”可见,不仅宁府的尤氏到荣府这边来张罗了,连贾珍的小妾佩凤也来伺候了。

  两府虽然各处一院,平时各过各的日子,但是无论哪边一有风吹草动,另一边便会有适时的反应。例如第四十二回,也就是刘姥姥二进大观园的时候:

  “因贾母欠安,众人都过来请安,出去传请大夫。”

  “一时只见贾珍、贾琏、贾蓉三个人将王太医领来。”

  “贾母见他穿着六品服色,便知御医了,也便含笑问:'供奉好?’因问贾珍:'这位供奉贵姓?’贾珍等忙回:'姓王’。”

  “王太医便屈一膝坐下,歪着头诊了半日,又诊了那只手,忙欠身低头退出。贾母笑说:'劳动了。珍儿让出去好生看茶。’”

  “贾珍贾琏等忙答了几个'是’,复领王太医出到外书房中。”

  “贾珍等拿了药方来,回明贾母原故,将药方放在桌上出去,不在话下。”

  从这段描写中可以看出,贾母身体欠安,不仅牵动着荣府的人们,同时也牵动着宁府的人们。也就是说,贾母不仅仅属于荣府,同时也属于宁府,是整个贾府的的确确的老祖宗。由于荣府两位老爷贾赦、贾政,都有了一定的年岁,不能再去做跑腿的事情了,而玉字辈中能办事的人也只有一个贾琏,宝玉基本上是个什么事也不管的人,因而贾母病了,反而是宁府贾珍父子俩的表现格外显眼,为其请大夫以及到身边伺候十分殷勤。这充分反映出,荣宁二府在日常生活中的密切程度,确实非一般家族可比。

  类似的例子,在第七十五回也有一处。事情出现在贾府中秋夜宴前夕,当时李纨和王熙凤都在生病,尤氏专门去荣府看望俩人,发现荣府里一时缺少上下照应的人,而中秋家宴又即将举行,于是她便自觉地担当起这个角色。书中对此作了这样的描写:

  “一时佩凤又来说:'爷问奶奶,今儿出门不出?说咱们是孝家,明儿十五过不得节,今儿晚上倒好,可以大家应个景儿,吃些瓜饼酒。’尤氏道:'我倒不愿出门呢。那边珠大奶奶又病了,凤丫头又睡倒了,我再不过去,越发没个人了。况且又不得闲,应什么景儿。’……尤氏便换了衣服,仍过荣府来,至晚方回去。”

  从以上尤氏和佩凤的对话可以看出,尤氏的“全局意识”“家族观念”是很强的,她完全将荣府的事当成宁府的事了,她是在替王熙凤尽管理的义务。这一段故事令人想起“王熙凤协理宁国府”一章来,不同之处是,王熙凤当时协理,是贾珍从王夫人那里好不容易“借调”过来的,而此时尤氏“协理荣国府”,却完全出自她自觉自愿。而据红学家们考证,“酸凤姐大闹宁国府”只是上一年十月中旬发生的事,距离现在过去还不到一年时间。但尤氏似乎不计前嫌,她专程到荣府看望王熙凤,好像她从未与王熙凤有过什么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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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命运上交织一起

  虽然说贾府由盛转衰的迹象和趋势,早已从故事开始时就已经显现了出来,但直到第一百五回“锦衣军查抄宁国府”时,衰败才成为板上钉钉、无法回避的事实。而在这之前,尽管贾府一些有头脑的主子如秦可卿等,对此忧心忡忡,但大多数人仍然是浑然不觉,宁可信其无不愿信其有,继续享受着醉生梦死的奢侈生活。锦衣军的突然到来,彻底惊醒、击破了贾家主子们的红楼美梦,让他们一下子陷入了危机的深渊,顿时深切地感受到命运的无常。也就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候,读者便清楚地看到,荣宁两府的命运是如何紧紧交织在一起的。

  贾府被抄的一个直接的后果,便是荣府的贾赦与宁府的贾珍,俩人均被革去“世职”,一个被“发往台站效力赎罪”,一个被“派往海疆效力赎罪”。而且,贾赦、贾珍名下的财产全被没收充公,连所住的房子都被封了,仆人也被悉数拘押,不仅流放路途上的盘缠没有着落,连留下的妻儿都没法养活了。就在这样一个严重的危难关头,贾府的老祖宗贾母,又一次大义凛然、责无旁贷地站出来了。且看贾母是如何调度安排的。

  第一百六回,书中这样写道:

  “又加了宁国府第入官,所有财产房地等并家奴等俱造册收尽,这里贾母命人将车接了尤氏婆媳等过来。可怜赫赫宁府只剩得他们婆媳两个并佩凤偕鸾二人,连一个下人没有。贾母指出房子一所居住,就在惜春所住的间壁。又派了婆子四人丫头两个伏侍。一应饭食起居在大厨房内分送,衣裙什物又是贾母送去,零星需用亦在帐房内开销,俱照荣府每人月例之数。”

  从以上描写可以看出,荣府的大老爷贾赦被抄家封门,贾母并没有只顾为自己的儿子伤心,而是同样将宁府的人也当成自己亲儿孙看待,不仅将尤氏婆媳接到荣府拨房居住,指派仆人伺候,连月例都照荣府规矩发给。尽管尤氏内心有“依人门下”的想法,但在荣府仍然过的是主子的生活,患难中并没有被另眼相看。

  第一百七回又写道,贾母不仅记挂着被羁押的贾珍父子,还吩咐贾政筹备贾赦、贾珍流放途中的费用。无奈荣府早已是坐吃山空,加之刚刚又被抄家,一时无法拿出几千两银子。在这种情况下,贾母只好“叫邢王二夫人同了鸳鸯等,开箱倒笼,将做媳妇到如今积攒的东西都拿出来,又叫贾赦、贾政、贾珍等,一一的分派说:'这里现有的银子,交贾赦三千两,你拿二千两去做你的盘费使用,留一千给大太太另用。这三千给珍儿,你只许拿一千去,留下二千交你媳妇过日子。仍旧各自度日,房子是在一处,饭食各自吃罢。……这是你祖父留下来的衣服,还有我少年穿的衣服首饰,如今我用不着。男的呢,叫大老爷、珍儿、琏儿、蓉儿拿去分了,女的呢,叫大太太、珍儿媳妇、凤丫头拿了分去。’”

  《红楼梦》从总基调上来说,反映的是树倒猢狲散、人亡各奔腾的悲剧主题,但这并不排除在局部故事中,也会有患难见真情的情景出现。无论是从维护一个贵族家庭的长远利益来看,还是从荫庇儿孙、渡过难关的角度来说,贾母都无愧于贾府精神领袖的至尊地位,在贾府厄运当头、一败涂地的紧要关口,她深明大义、高瞻远瞩、千金散尽,充分显示出一个经得住风雨考验的老人的气度,也反衬出贾府纨绔子孙的无能。荣府、宁府同时被抄家,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但相比之下,荣府好歹还留下来贾政一房,贾母名下的资产也未被冲击,而宁府却被抄得片瓦不留。在这种情况下,贾母并未只看到荣府出现的危机,而是同时也为宁府的灾难伤心,她几乎时时处处都在为贾珍父子以及尤氏婆媳而着想,更为他们日后的生计而着想。贾府里的人,平时都认为贾母喜欢二儿子贾政,而不怎么喜欢大儿子贾赦,贾赦本人似乎对此也颇有微词,还曾通过将故事暗讽贾母偏心。但从贾母对待贾珍、贾蓉的态度来看,贾母应该说充分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在她心目中,无论荣府、宁府,都是贾府;无论贾敬、贾赦、贾政,还是贾珍、贾琏、贾宝玉,都是她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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